第一幕 （释迦国王宫）

净饭王：“悉达多王储，耶输陀罗。请触碰这些物品，布施给婆罗门。”

悉达多：“请恕罪，陛下，可我不明白这个传统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什么传统，孩子？”

悉达多：“人们快乐的时候，或在喜庆的场合，大战获胜、婚礼、生辰，还有选婿大典，总会布施财物给婆罗门。”

净饭王：“这样快乐就不受邪眼侵犯，障碍皆除，我们会得到婆罗门的赐福。”

悉达多：“所以布施婆罗门，就再无障碍了？”

大师：“那是当然，我曾告诉过您，再说一遍，婆罗门是上主在世间的代表，他们的赐福为命运披上刀枪不入的盔甲。”

悉达多（低头看他的脚）：“您的脚怎么了？”

大师：“早晨出门的时候，在路上划伤了。”

悉达多：“这样说来，您忘记了赐福自己的命运。”

大师：“您想说什么，王储殿下？”

悉达多：“陛下，既然婆罗门可以用赐福除一切障碍，又怎会让他自己受伤呢？”

大师：“这是侮辱，陛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我并非想侮辱您，可即使您也无法解答我的问题。”

大师：“人皆要承担自己的业。”

业（Karma）:即行为及其产生的一切影响，是印度哲学的最基本概念之一，人在自由时作出的决定会影响此后的命运，业一旦做下，便永远伴随作业者，直到被消除。

悉达多：“这么说，业才是最根本的？您说业乃是决定因素，无人能干涉他人的业。”

大师：“不错。”

悉达多：“因此，您的赐福才是子虚乌有。”

大师：“王储——”

悉达多：“请原谅。您是导师，是全知者。请恕我冒犯，但若业决定一切，又为何只有婆罗门能施与赐福，首陀罗仅轻触便是罪行？车匿——”

车匿：“在，殿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把这些全部装车，我要亲自发放。”

车匿：“是，殿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来吧，耶输陀罗。”

净饭王：“请原谅，大师。请原谅。”

第二幕 （村里布施）

众欢呼：“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……”

悉达多：“这是做什么？”

一受施者：“您是我们的上主啊！来给我们送粮食。”

悉达多：“我不想看到迦毗罗卫的任何人饿肚子，获得食物是每个人的权利。”

一受施者：“王储殿下，请告诉我们，如何回报您的恩赐？”

悉达多：“你们的痛苦。我正是来带走这些痛苦的。”

赶来一人：“让开，让开。痛苦？我们的痛苦？您不会理解我们的痛苦，殿下。体会过在饥饿中入睡吗？体会过夜里冻得瑟瑟发抖，连张盖的毯子都没有吗？您在家中，可曾被漏雨浇透吗？没有吧。那您怎能了解我们的痛苦，王储殿下？我们不要您的施舍。我们释迦族，还有这个能力，给自己一口饭吃。要是您，真的想帮助我们，就让您的王室长官，别再虐待我们了。”

另一受施者：“是啊，王储，就说收税，不但收走了钱，把我们的身家也掳走了。”

赶来之人：“忘掉您的施舍吧，不过是杯水车薪，他们昨天来，还拿走了我的毯子和炊具。今天……今天我的老母亲……被活活地冻死啊！”（哭）

悉达多：“这样残忍，那长官是谁？”

第三幕 （王室粮官家门前）

王室粮官（从屋内走出）：“王储殿下，是您……万安！”

悉达多：“哭诉引我来到这。村民们说，你是王室粮官，却虐待他们。”

王室粮官：“不是这样的，王储殿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这么多粮食，你从哪儿弄到的？显然你并非农民。”

车匿：“从穷人那里抢来的，王储。”

悉达多：“太过分了！”

王室粮官：“一半的粮食都要充到国库，王储殿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谁的国库？”

王室粮官：“勇臂王。他下的命令，我只是按令行事。”

悉达多：“你只听勇臂的命令，听不见人民的哭泣吗？你必须为此受罚。”

王室粮官：“请恕罪，王储殿下，恕罪啊！我再也不敢了。请恕罪，王储殿下。”

王室粮官妻子（扶着女儿从屋内走出）：“王储殿下，上主已为他的罪过降下惩罚，让我们的女儿成了残疾。”

悉达多：“你女儿的情况，你可以免于惩罚。现在把这些粮食，如数发还给村民吧。”

王室粮官：“遵命，王储殿下，遵命。”

悉达多：“此外，今天你还要亲自喂每个孩子吃一口饭。”

众欢呼：“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悉达多王储万岁。……”

悉达多：“看到世间的苦难了吗，车匿？我曾认为财富能带来平静，治愈苦难。可这些穷人，缺衣少食，身陷痛苦，而这官员，有了食物和财富，也依然痛苦，看来……财富并不能治愈苦难。是啊，有时候反增痛苦。”

第四幕 （拘萨罗国射击场）

波斯匿王：“怎么了，般度罗？一脸严肃干什么？”

般度罗：“陛下，释迦净饭王的使臣到了。”

波斯匿王：“告诉他，陛下理事，不便接见。”

般度罗：“是，陛下。不过他还带来一份净饭王给您的文书。”

波斯匿王：“写的什么？”

般度罗（读）：“拘萨罗国，波斯匿王。贵国战败之时，双方曾达成协议，您特予承诺，承担一切战事所需。”

（波斯匿王忆：

净饭王：你要承担大战的一切用度，并作出承诺，永不进犯我国。

波斯匿王：我承诺，净饭王陛下。）

般度罗（继续读）：“释迦望您兑现诺言，敬盼回音。切切，释迦国君净饭王。”

波斯匿王：“回复他们，般度罗。整个拘萨罗都在哀悼大拘萨罗王的过世。因此，我无力实现当时的承诺，无法担负战争费用。”

般度罗：“是，陛下。”

波斯匿王：“但很快，我将尽我所能，遵守协议，偿还费用。我们再战便是。”（笑）

第五幕（路上）

悉达多：“停车——车匿。那是什么人？”

车匿：“哦，一位弃绝者，殿下。”

悉达多：“弃绝者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
车匿：“是啊，殿下。他们常到这游方。”

悉达多：“那他一定也需要食物。”

悉达多：“万安！我是释迦王储悉达多，请您接受我的施食。您怎么称呼？”

弃绝者：“随你所意。贤者、圣人、瑜伽行者、苦行者，怎么叫我都可以。”

悉达多：“可否向我透露，您的住处？”

弃绝者：“我以整个世界为家。”

悉达多：“以何为生？”

弃绝者：“谋生？常人谋生，弃绝者不需要。”

悉达多：“那食物呢？您怎样获得？”

弃绝者：“以他人施舍为食。”

悉达多：“乞食而不感惭愧吗？”

弃绝者：“战胜了傲慢与羞愧，方能为弃绝者。”

悉达多：“万一有时，求不到他人施舍呢？”

弃绝者：“不需担忧。自然从不吝啬，水随处可得，空气流动，树木奉献果实。”

悉达多：“您平时都做些什么？”

弃绝者：“努力控制心念。”

悉达多：“还望详述。”

弃绝者：“我们的心念，缠缚于贪婪、无名与愤怒中。”

悉达多：“您接下来又去哪里？”

弃绝者：“不是我，是命运会引导我，寻到平静。殿下，收起你的食物吧，我不需要它。你行你的路，我也要上路了。”（笑）

悉达多：“我见过富人、穷人、权欲蒙心的刹帝利、学识渊博的婆罗门，而这是怎样的人生？他一无所有，却如此快乐。”

第六幕 (释迦国王宫)

（祥光快乐敲锣）

波闍波提："这是怎么了，祥光姐姐？"

斛饭王："怎么回事，祥光？"

祥光："喜讯，喜讯啊！我看你们没人能猜得到。"

耶输陀罗："快说说，祥光婶婶，到底是什么事？"

净饭王："什么事这么吵？怎么了？"

祥光："是我好运的声音。我哥哥勤利传来消息。拿着拿着快拿着，看看。"

波闍波提："信上写了什么，祥光姐姐？”

祥光：“他写的：吾妹祥光，勤利问安，我在此提议，为增固提陀拉与迦毗罗卫之盟，何不相约，令小女罗西妮与汝爱子提婆达多结为姻亲，若与斛饭王接受提议，我们将会面特为详谈。除此之外，也要同净饭王陛下商议此次联姻的一切规仪。”

耶输陀罗（接过锣敲）：“这真是太好了，婶婶。我见过提陀拉的公主，是个十足的美人，兄长与她可是绝配。”

祥光：“我已请大师匹配他们的星象了。知道大师怎么说吗？他说这桩婚事，将为提婆达多带来好运。”

净饭王：“应下这婚事吧，祥光。我将在下次释迦议会宣布消息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这样家族将迎来两桩喜事了，耶输陀罗孩子的庆生礼和提婆达多的婚礼。恭喜，祥光姐姐，恭喜你。”

斛饭王（递上炸糖球）：“祥光——”

祥光：“是。”

斛饭王：“请，王兄。”

祥光：“吃个炸糖球。”

净饭王：“恭喜你，王弟。”

祥光：“同喜同喜啊！”

耶输陀罗：“这也是我的喜事啊，又要有个新女伴了。”

祥光：“是啊，宫里又要热闹了。”

祥光：“来，吃个甜点。”

妙辉：“对了，我们得邀请甘露姐姐来参加婚礼呢。”

甘露饭王：“祥光嫂嫂，您给我们都吃了炸糖球，可把咱们的当事人提婆达多王子给忘了啊！”

祥光：“我要亲自喂他。恭喜你，提婆。来，吃个炸糖球。拿着——”

提婆达多：“算了吧，母亲。我不想吃。”

耶输陀罗：“吃吧，兄长。这喜事可不会总有啊。”

祥光：“来，吃吧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别这样，母亲。我说了我不想吃炸糖球。”

祥光：“吃了吧，提婆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母亲——”（推祥光倒地，炸糖球散了一地。）

斛饭王：“提婆达多——”

波闍波提：“王子，这是做什么？”

祥光（提婆达多离开）：“提婆，提婆——”

第七幕（斛饭王寝宫）

祥光：“提婆达多，你以为你是谁，当着大家不给我面子，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。你，可是我儿子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我不想结婚，母亲。”

祥光：“为什么不？告诉我为什么不想？提陀拉是个大国，在释迦族备受敬重，罗西妮公主是他们唯一的女儿，人也漂亮，你为什么拒绝？提婆，到底是怎么了？难道你有心上人了？”

提婆达多：“你怎么就不明白，母亲？”

祥光：“不明白什么，儿子？”

提婆达多：“我不想结婚。”

斛饭王：“到底为什么？这么好的联姻，你为什么拒绝？其中一定有缘由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对。”

祥光：“怎么不告诉我们？”

提婆达多：“因为……因为我还爱着耶输陀罗。我，爱的是耶输陀罗，我爱耶输陀罗。”

祥光：“你是不是失心疯了，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她是你的弟媳，悉达多的妻子，她已经怀孕了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那又如何？那又如何，母亲？我爱她，你看着吧，母亲，总有一天她将属于我。”

祥光：“你说出这种话，就不感到羞耻吗，儿子？我一口一口从蜜罐里把你养大，你怎么能贪恋别人的妻子，提婆？”

斛饭王：“听着，儿子。你的目光只应该放在王座上，可不是悉达多的妻子。再说，不可能的事，又何必去想。”

提婆达多：“我有现在的想法，正是你教我的，你们两个。悉达多的一切都该属于你，你的，你的，这就是你们教给我的。而今天，我什么都不想要，我要的只有耶输陀罗，你们……又来阻止我。我不要什么王位，我只要耶输陀罗，只要耶输陀罗，耶输陀罗——”

斛饭王：“提婆达多，提婆达多。（提婆达多开门离去）必须尽快让他完婚，祥光。否则他，迟早要惹出祸来。这就给勤利王回信。”

第八幕（王宫玩牌）

（悉达多和耶输陀罗：荡秋千、扶着耶输陀罗散步、给耶输陀罗喂食，耶输陀罗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）

波闍波提：“七，我赢了。”

耶输陀罗（腹痛）：“啊——”

波闍波提：“耶输！耶输，怎么了？耶输，耶输——”

波闍波提（耶输翻牌）：“耶输，调皮。”（笑）

第九幕（寝宫窗前）

（耶输陀罗躺着，悉达多坐在她边上。）

耶输陀罗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夫君？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？”

悉达多：“什么样的？你是说？”

耶输陀罗：“男孩，还是女孩？”

悉达多：“我希望，牧儿，他是人就行了。”（笑）

（悉达多突然起身，走向窗前，忆与弃绝者的对话。

悉达多：您接下来又去哪里？

弃绝者：不是我，是命运会引导我，寻到平静。）

第十幕（王宫门口）

波闍波提：“来，甘露姐姐，一路上还顺利吧！”

甘露：“在幸福的路上，怎会不顺呢？我还没注意这就到了。路上光想着没出世的外孙了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是啊，用不了多久，你我就要做外婆和祖母了。”

明光：“看看她，之前她听到结婚还害羞呢！如今，婚后不久，就已经怀孕了。”

耶输陀罗：“闭嘴明光，你又想挨骂呀！”

甘露：“来啊，祥光，进来吧！你是站在这等王兄吗？”

祥光：“不，我在等我哥哥呢。他要来商议提婆达多的婚事。”

甘露：“提婆达多的婚事？”

波闍波提：“是啊，甘露姐姐。匆忙唤您过来，不只为耶输陀罗孩子的庆生礼，还有提婆达多的婚礼呢!”

甘露：“恭喜你，祥光妹妹。新人是哪家闺秀？”

祥光：“提陀拉国王勤利的女儿，罗西妮公主。”

甘露：“我听说她长得非常美。”

妙辉：“咱们提婆达多也很英俊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可是姐姐，你哥哥要朝会后才来，还得一阵子。”

祥光：“我都要等不及了，王后殿下，就让我在这等吧。您二位先走，等他过来……”

波闍波提：“好，你在这候着，他一到就通知我们，我们一起迎接他。”

祥光：“好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走吧，外婆。”

第十一幕（朝会外）

斛饭王：“恭迎大驾，迦毗罗卫欢迎您。您请——”

勤利：“斛饭王，您一定收到了关于提婆达多王子婚事的书信吧。”

斛饭王：“当然，勤利王，星象也甚相合，现在只等您来与王兄商议大礼的事项。”

勤利：“朝会这就开始，是该与净饭王陛下商议了。”

斛饭王：“当然，您请。一同议事吧！”

第十二幕（朝会上）

众王：“净饭王万岁！净饭王万岁！”

宰相：“根据上次朝会决定，我们给波斯匿王派去了使臣，以提醒他支付战争花费。但是，波斯匿王拒绝了赔款。”

（众王议论纷纷）

众王一：“他这是撕毁协议，这个无耻之徒。”

众王二：“那我们只能找大拘萨罗王了。”

宰相：“但我们接到噩耗，大拘萨罗王现已过世。”

众王三：“这么说，再没人能阻止波斯匿了？”

众王四：“现在波斯匿已不可信任，陛下。”

众王一：“我们在战场上就对您说过，陛下，缴获财物，要不，就俘虏了他，可您不听。”

勤利王：“我们信任也支持您的决定，再行选举。而因为您的傲慢，我们的国库已然空空如也。现在请告诉我们，陛下，该怎么做？不止如此，您的王储悉达多，还禁止我们向民众收税。”

悉达多：“我为何制止？你身为国王，却虐待你的子民。”

勤利王：“对子民收税是国王的权利，并非虐待。”

悉达多：“那战后的额外赋税，就不是权利，而是虐待。”

勤利王：“好，就算我虐待子民，谁又该为此负责，应该是你——王储殿下。”

净饭王：“勤利王——”

勤利王：“请恕罪，陛下。当初善觉王建议我们，接受拘萨罗的统治，您没有同意。如今整个释迦都因您的误政而遭难。”

众王一：“如果波斯匿王再来进犯，我们还能吃什么？没有钱拿什么购置金属，怎么制造武器，您说说。”

悉达多：“这并不等于，你要压榨你的人民，掠夺他们的家产。”

众王一：“你撒谎。”

悉达多：“我亲眼所见，你的兵士，鞭打手无寸铁的商人，你的官员……”

勤利王：“这是非常时期，王储。我们现在不提前备战，到时就沦为奴隶。”

悉达多：“你的人民早已是你苛政下的奴隶了。”

勤利王：“不要僭越，王储。别忘了，那是我的王国。”

悉达多：“是你忘了，你的王国是释迦领土的一部分，你还能为所欲为吗？”

勤利王：“你才是罪魁祸首，王储。是你给了波斯匿和平条约，这就是事实。你是个刹帝利，倒表现得像个圣人，王储。”

净饭王：“勤利王，不要忘了，你在同未来的释迦国王讲话。”

勤利王：“我们失去了一场必赢的战争，就因为这个所谓的未来国王。不只我，大家都一清二楚。”

净饭王：“勤利王——”

勤利王：“我，勤利王！在此警告悉达多王储，不许跨越我国的边境，不许干涉我国的内政，否则……”

净饭王（拔剑）：“马上离开，勤利王。再多呆一刻，我将忘记这朝会的场合。”

勤利王：“这个耻辱我会永远记着，陛下。我敢断言，你们两个，就是释迦王国的罪人，你们会为这些罪过付出代价的，付出代价。”（离开）

众王纷纷：“这不合规矩，他这就走了，太不像话，言行有失啊！”

众王二：“这不是法庭，是释迦族朝堂。每人都有权利表达观点，不应有地位高低的限制。”

众王四：“陛下，勤利王当然措辞不当，但大意不错。”

众王一：“您必须定下解决方案，陛下。否则，依据律法，您将被一位带我们走出困境的人取代。”

悉达多：“若释迦族人应允，我确有解决办法，陛下。”

净饭王：“说吧，王储。”

悉达多：“我们何不建座桥梁，横跨罗西尼河，如此便可与北方通商。”

善觉王：“有何优势？”

悉达多：“打破拘萨罗道路的垄断，还可与摩揭陀共用此路。”

净饭王：“摩揭陀？”

悉达多：“是的，此路缩短数由旬，减少数天行程，商队节省时间，我们也能获得收入。”

由旬（yojana)：古印度长度单位，意为“公牛套轭行走一天的距离”，现代考证有九到十九公里不等。

净饭王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悉达多：“作为使用道路的代价，对摩揭陀收缴费用，如此一来不愁收入，还能得到另一个好处，陛下。”

净饭王：“什么好处？”

悉达多：“我们不用再怕波斯匿的突袭，摩揭陀的国王频婆娑罗王会站在我们一方，而他是波斯匿的姐丈，波斯匿不敢冒犯于他。”

众王二：“陛下，王储的建议的确可行。”

众王四：“是啊，陛下，我们都赞成王储殿下的提议。”

善觉王：“但问题是……应派何人出使与频婆娑罗王商议此事？无论派谁，波斯匿定会从中阻挠。”

宰相：“波斯匿从何得知我们朝议的内容？”

众王五：“我倒听闻，波斯匿的奸细已混入了我国。”

众王一：“那何人愿往摩揭陀拜访频婆娑罗王？”

悉达多：“我去！你们因我陷入困境，我也必将带大家走出困境，不诉诸武力。”

众欢呼：“悉达多王储万岁！悉达多王储万岁！悉达多王储万岁！悉达多王储万岁！悉达多王储万岁！悉达多王储万岁！”

（悉达多忆：

频婆娑罗王：“这是我珍爱的指环，赠与你保管，作为友谊之信物。”）

第十三幕（王宫门口）

净饭王：“你怎么站在门口，祥光？”

祥光：“欢迎幸福的到来。您知道，勤利哥哥要来商量提婆达多的婚礼。”

斛饭王：“进去吧，祥光。”

祥光：“你进去吧，只要勤利哥哥一到……”

斛饭王：“没人会来了。”

祥光：“为什么？出了什么事，夫君？告诉我。”

斛饭王：“他捎了这封信给你。”

祥光（读）：“祥光吾妹，我殷切以盼，将小女罗西妮公主许嫁提婆达多，与迦毗罗卫缔结盟约，而现在已不可行。陛下在议会羞辱于我，拔剑相向，我亦不愿自取其辱，联姻就此作罢，还望见谅。汝兄，勤利。”

斛饭王：“祥光！祥光！”

第十四幕（王宫内）

甘露：“真漂亮，不是吗？”

妙辉：“快来看看，祥光姐姐也来了。你看，祥光姐姐，甘露姐姐给你带了条宝石项链呢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这是怎么了，祥光姐姐？你哥哥呢？”

祥光：“他没来——”

甘露：“为什么？”

祥光：“别问我，问你兄长吧！”

波闍波提：“出了什么事，陛下？陛下，会上出了什么事？”

净饭王：“王弟目睹了一切，他心知肚明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祥光：“您自己看吧，王后殿下，看。在朝上，悉达多当众顶撞了我哥哥勤利，陛下却拔剑命我哥哥离开朝堂。现在倒好，我哥哥不让罗西妮嫁给提婆达多了。”

净饭王：“祥光，那是政见不和。”

祥光：“我明白这些把戏，我一清二楚。”

波闍波提：“祥光姐姐，我们会给提婆达多找到更好的新娘的。”

祥光：“算了吧，王后殿下，你把到手的新娘赶走了，驳斥了他的好意。”

净饭王：“是你哥哥在朝上出言无状，大放厥词。”

祥光：“您和从前不一样了，陛下。您变了，您对提婆达多和悉达多厚此薄彼。”

斛饭王：“不要再说了，祥光。”

祥光：“您曾在婚礼上承诺，悉达多灌顶礼后，也将分封提婆达多的国土，可现在我很怀疑，陛下。不过也不是您的错，我也知道，释迦族的象征是爱罗婆多，果然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。”

爱罗婆多（airavata）：五头十牙天象，天帝因陀罗的坐骑，意为“住于云中者”，神话中有散沫成云降雨的能力，此处或指似云雨之变化多端。

斛饭王：“冷静，祥光！”

祥光：“您让我冷静，没有用的，殿下。该您说话的时候，您一言不发，现在又做什么姿态。我走了——”

第十五幕（悉达多寝宫）

（悉达多忆：

祥光：“您对提婆达多和悉达多厚此薄彼。”

勤利王：“警告悉达多王储，不许跨越我国的边境，不许干涉我国的内政。”）

耶输陀罗：“怎么如此不安，夫君？”

悉达多：“这个世界，牧儿，都是一片混乱，人又如何能够平静？”

耶输陀罗：“为何说这丧气话？”

悉达多：“我只看见每个人都在挣扎，朝上见解不同争执，宫里亲人间要争斗。祥光婶婶也不得安宁，她看来我只因意见不合就羞辱了勤利王，还破坏了哥哥的婚事。而我，内心同样在挣扎。”

耶输陀罗：“祥光婶婶，她的脾气像个气泡，来得快，去得也快。”

悉达多：“对，牧儿，可我不想让任何人受伤。”

耶输陀罗：“不会的，我保证，会安抚好祥光婶婶的。现在笑一个。不是这样，开心点。”（笑）

悉达多：“怎么了，牧儿？”

耶输陀罗：“没事。他说，不要笑，我在休息呢，妈妈。”（两人笑）

耶输陀罗（内心独白）：“就这样笑着吧，悉达多，你的笑容能点亮整个世界，抚平一切的忧伤。”